不曾[猴狙 军装组幼年私设]
*私设如山。OOC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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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文森特还在那里。捧着书本安静地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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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训练成绩：九十九。”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刚接受完改造手术的贝利亚回到训练场，注意到的便是这个在常人眼中有些不可思议的分数。
十次射击九次十环一次九环。
取得这个成绩的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比起贝利亚要小上一岁。文森特放下手中的改造型狙击枪，侧目看向一旁的教官——现任的部长阁下。这个慈父一般的男人伸手摸了摸文森特发顶，告诉他：“干得不错。”
尽管贝利亚后来才知道文森特也是组织改造人计划选择出来的孩子，但那时候那个少年摘下耳罩为了那个夸赞腼腆地笑起来时，仿佛让贝利亚在这个钢铁铸成的冰冷囚牢中看到了久违的阳光。
贝利亚一直很清楚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接受改造。一切都是为了战争，他不后悔，也没有退路。但文森特与他不一样。出身贵族的文森特，不应当成为战争的牺牲品。可是，文森特还是来了。
在贝利亚的印象中，这个少年是温和胆怯到有些优柔寡断的人，即使他如此优秀。贝利亚经常看到文森特与部长下棋，在没有训练日程的时候。他远远地观望，而文森特在棋局中杀伐决断，几乎逼得部长无路可走。
是的，文森特是个天才。这也是基地的军人与研究院公认的事实。乖巧又聪明的样子很讨喜——可贝利亚不想看他对别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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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贝利亚叫住抱着一大堆书本往阅读室走的文森特。他绷着一张冷脸，语气不善，“你要去干什么？”
文森特停住脚步看向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去看书。”
“为什么上次射击测试你没有尽力？”少年抱臂站着，一副质问的口气。
“我没有不尽……”
“你就是有。”贝利亚冷冷地打断对方的话。
文森特觉得有些委屈，连部长都没有责骂他，反而是这个一向对自己不客气的家伙来找麻烦。他低下头，没有哭出声但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你哭什么？”贝利亚见状，似乎是更生气了。少年伸出手推了对方一把，文森特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推得跌坐在地，各种书本掉了一地。
“对……对不起……”黑色头发的少年抹了抹眼泪，“我没有尽力……对不起……”
——可自己，分明没有任何懈怠啊。
“连我都比不过，你还说你有尽力。”贝利亚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而文森特用袖口使劲揉了揉眼睛，抽噎着爬起来收拾地上的书本。
走廊的尽头目睹了这一切的部长失望地摇了摇头，也就此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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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个危险度极高，但又必须尽快完成的任务，你的布局倾向是？”
“……尽量保全所有队员。”文森特支吾着说，不敢抬头去看部长严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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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分明就应该是这样执行。”贝利亚指着地图，自信地说。
“……可这样很可能会面对这里、这里、和这里的伏兵。”文森特伸手在地图上的山谷洼地指指点点，认真地辩驳。
贝利亚眉头一皱，伸手掐住文森特的脸就是一顿搓揉：“我说应该是这样就是这样，我是前辈听我的。”
“呜……”文森特被他折腾得脸颊生疼，眼泪汪汪地妥协，“那……那好吧……就听你的……”贝利亚这才满意地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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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组演练成员：弗雷德，文森特。”
他还是第一次参加实战演练。文森特握了握满是汗水的掌心，忐忑不安地提着狙击枪进入了模拟的场地。来到基地一年多，他从来只是对着射击场的标靶作战，虽然各类射击项目都能取得极佳的成绩，但面对真正的对手，他难免还是有些胆怯。
“双方准备完毕。战斗开始。”偌大的训练场回荡着指令员的声音。文森特隐匿在一处高墙之后，一动不动。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紧张地手脚发软。不远处传来喷气背包的声音，文森特不敢去张望，只是继续躲在这个看似安全的掩体之后。
“Catch you.”头顶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弗雷德右键扛着炮筒在上空对他笑眯眯地打手势。
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上两岁的对手，文森特更加慌张了。他一个翻滚离开原地熟练地摆出端姿将枪口对准了弗雷德，但他的手在发抖，准星也不由自主地偏移开去，更是迟迟扣不下扳机。
我下不了手……文森特因恐惧而动弹不得，像是被冰封了一般。而弗雷德早已在文森特备战时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一发炮弹在文森特脚下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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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很疼，头也很疼。
文森特感觉自己被爆炸的气流掀飞了出去，四散的弹片割在他的身上，他正在失血……并且很严重。
已经几乎看不见东西了。占据听力的都是耳鸣的嗡嗡声，和似乎是医务人员过来抢救的指挥。还有，贝利亚在喊着自己的名字。被放上担架抬走时，那个声音还在喊着……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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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几乎要疯了。
那个瘦弱的身体被鲜红沾满，摔落在地上。
“文森特！”本来与其他成员一起站在转播战况的大屏幕前的贝利亚立刻向模拟场地跑去。强化之后的速度几乎比一直在场边待命的医护人员还早几秒到场。被炮弹冲击得焦黑开裂的地面上，文森特躺在那边。如果不是他还勉强能睁开眼睛，贝利亚甚至会以为他已经死了。但还没等贝利亚做点什么，穿着白衣的人就运走了文森特。
他喊着文森特的名字想追过去，却被医生拦了下来。
弗雷德手提炮筒站在一边，好像也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样。贝利亚沉默了片刻，走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个人的衣领。
“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文森特？！”他近乎于歇斯底里地发问，“是不是！”
“贝利亚！你疯了吗？！”弗雷德本来还对此有些愧疚，被贝利亚这么一激全变成了窝火，“我他妈这么知道文森特不开枪也不躲啊！”他一把挥开贝利亚拉扯住他衣领的手，把炮筒往地上一摔。
原本训练的规则是点到为止，虽然双方都是荷枪实弹，但无论哪一方先受伤便算负方，即便是子弹擦伤，也就是输了这场演练。弗雷德本意是文森特躲开这一发炮弹，被单片稍稍伤到便已足够，但他也没想到文森特不仅不开枪，甚至连躲都没有躲。直接命中的威力可想而知。
“文森特要是有什么事，我对你不客气。”贝利亚握紧了拳对弗雷德警告。
两人眼看就要打起来，最后还是计划中年纪最大的捷尔斯带着詹妮佛把两人拉开：“贝利亚，你与其在这里找茬，不如快点去看看文森特的情况。”
贝利亚啧了一声，又望了一眼刚才文森特躺着的地方，一滩触目惊心的鲜红刺眼极了。他转身跑开，目标毫无疑问是基地的医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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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这个问题很简单。”
“这是他唯一的弱点。”
“他将成为强大的战士。”
“就这么办吧。怎么免除后患，你们应该知道。”部长坐在办公室前，手里是文森特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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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上鉴于你的表现，决定给你进行改造手术。”
“你的能力的确十分出色，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现在已经被放弃了。”
“你太懦弱了。那种过分人性化的布局，效率太低。”
昔日慈爱的部长再没有那种父亲般的笑容，只剩公事公办的冰冷。
“我曾经对你很失望。不过这次手术会改变这一切。组织是舍不得你这个好苗子的。”
“成功了的话，你就会成为十分伟大的造物，对于战争。你也会成为你家族的荣耀。”
“手术的内容是……剔除情感与人性。”
躺在病床上仍然依靠呼吸机来维持供氧的少年睁大了眼，如坠冰窖。他微弱地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拒绝。泪水从那双暖金色的眼睛里流出来。
“我……不想……杀人……”文森特颤抖着单薄的唇瓣，用尽全力说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求求你……部长……”
“我以为你同意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双手染血的准备。”部长的语气不容置喙，男人没有任何表情，转身离开。他的背后，少年痛苦地闭上了眼。
救救我……我不想这样……有谁来帮帮我……我不想……
破天荒地，他竟然想起了贝利亚。但即便是那个人，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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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非常成功。”医疗队长对着部长毕恭毕敬地报告道，“记忆也已成功修改，细胞功能与再生度正常，各类激素降至阀值之下。”
“很好，也是时候正式开始计划了。准备一下其余成员的记忆备份，做好术后监控。”
站在一旁的贝利亚看了看部长：“这是什么情况？”
“你似乎还不知道。”部长沉吟片刻，“也难怪，你每次去看那孩子的时候，他都还在昏迷中。”
“护卫队计划已接受改造成员，你和文森特。其余人将会被陆续改造，并植入对应的记忆。只有你知道一切的真相。”
“文森特接受了剔除情感与人性的改造手术，同时强化了身体素质。比起你那时候，技术进步得真的是很快。他现在的自愈能力几乎已经达到了不死的程度。”
“什么？”
“贝利亚。我必须警告你，作为战士，你的情感也很多余。去探望文森特的那种表情，很心疼？不过没关系，现在，乃至以后，他都不会再这样奄奄一息地倒在病床上了。”
“你们……把文森特变成了这个样子？”没有情感没有人性的机器。
“他不会再记得自己以前是个畏首畏尾的孩子。”
“当然，他也会只知道有贝利亚这个人，不再记得和你有关的过去。”
“‘他只有我能欺负。’对吧。你最好快点放弃这种可笑的感情，否则你只能单恋一辈子。因为文森特，根本不会回应。”部长露出有些恶质的笑容，这么说道。
贝利亚无话可说，只是握紧了拳。文森特还是文森特，但不再是他的文森特。
“还给我……”把文森特，“还给我啊！”
“你将会出任下一届的内务部长，别让部下看出你有所偏袒。”现任部长拍拍他的肩，“记好你的责任，要有觉悟。”
“文森特还有一年的调整期，做好和新生的他见面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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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我是文森特。”那个已然长成青年的人对他伸出手，毫不怯场。
“初次见面。”贝利亚握住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我是内务部长。贝利亚。”
“看来你就是队长了。”
“而你会成为我的谋略官。”
文森特皱了皱眉，礼仪性地握过之后便抽回手。
“是护卫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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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曾经该背负着极大的痛苦，比如取人性命，比如牺牲队友。但改造后的他不会在意，也根本不懂如何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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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队长。听我的，执行命令。撤退。”
“我拒绝。”
贝利亚怔了怔。他以为文森特还会像以前一样他说东就是东，就算事实上是西，揉一揉也会妥协是东。
但是已经不是了。
那抹阳光，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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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路过基地有着巨大落地窗的走廊。文森特拿着资料从走廊另一端走来。青年身上军服笔挺，而鬓发过早地染上了几缕白霜。
“文森特。”贝利亚看着他走过来，又错身而过，“你要去干什么？”
“分析情报，撰写任务报告。”文森特停下脚步，推了推金色的单片眼镜。没有回头。
“为什么上一次任务你要违抗命令。”
“根据当时的局势。这是最佳方案。”
文森特回答得迅速而流畅，语气中是全然的理所当然。
“所以你要去送死？”
“队长。”青年的声音毫无起伏，“我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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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举起手中的枪，对着那个男人。还有些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疯狂的笑意：“你带走了文森特。我不会轻饶你的。”
暗夜枪响。
前任部长倒在地毯上。枪声还在持续着，伴随着少年不自然的呜咽，被子弹打碎的玻璃飞溅出来，划伤了贝利亚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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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文森特还在那里。而那个人，并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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